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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09年新蒜上市以来，大蒜价格不断上涨。2008年的大蒜“贱到填沟”，很多大蒜经销商连成本都收不回来；今年的大蒜却由“贫民”成为“贵族”，在许多市民抱怨蒜价高昂的同时，经销商们却赚得盆满钵溢。
蒜价为何持续被拉高？
蒜价高涨会不会引发蒜农扩产热情？
11月28日，笔者赴我省“大蒜之乡”永年县进行了走访，发现高蒜价虽然给蒜农们带来了一定收益，但永年的大蒜种植面积并没有增加。
饱经市场洗礼的永年蒜农面对利益的诱惑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蒜价最近几年总坐“过山车”
“从1986年开始做大蒜生意，这次是从没遇到过的好行情。”11月28日，说起高昂的蒜价，永年县南沿村镇西张寨村的张文兴连说“没想到”。
永年民间有“蒜疯子、姜傻子”的说法，用以形容蒜、姜两种农产品价格多变，张文兴对这一说法体会最深。
2009年新蒜上市以来，张文兴替他的客户们代收了67车大蒜，每车38吨。“刚开始收蒜时每斤5毛钱，价格一直在涨，到后来已经到了每斤3元钱了。”“我是个大蒜经纪人，每年都要经过培训的。”在张文兴众多与大蒜有关的身份中，这是一个他很在意的身份。
多年做大蒜生意，近年来又增多了与外地大蒜经纪人的交流，张文兴对今年蒜价的起伏有着深刻的印象。“10月份左右，大蒜价格在每斤一元左右，那时候收的蒜最多，平均两三天就发一车，最快的时候一天发过3车。后来蒜价越来越高，但蒜也少了，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也收不上一车了。”张文兴告诉笔者，目前永年的大蒜已经不多了，只有少数蒜农手中还有一些蒜，“不少蒜农都后悔卖得太早了。”
张文兴认为，今年大蒜价格上涨这么快主要是因为种植面积减少和大蒜减产造成的。
“前年有的蒜农种了十几亩蒜，结果去年蒜价大跌，所以去年只种了两三亩，又遇上干旱等自然灾害，大蒜减产。今年价格自然就上来了。”张文兴还告诉笔者，他从来自全国各地的客户那里了解到，大蒜种植面积减少和产量降低是一个普遍现象。“有些客户从山东收购大蒜后，就地在当地的冷库里存放，他们还想卖更大的价钱。”张文兴说。
在永年，像张文兴一样在册的大蒜经纪人还有500多名。
杨张寨村的庾成金也是大蒜经销商，他告诉笔者，在2005年大蒜价格大涨的时候，一斤大蒜也没有超过2元钱。“听说大蒜对防治甲感有好处。无论真假，大蒜能杀菌总是真的吧，每个人多吃几瓣蒜，全国这么多人，对大蒜的需求肯定是一个大数目。”
在西张寨村的一个大蒜收购点，说起今年的蒜价，经销商张路强对笔者说，供求关系才是决定价格的主要因素，种蒜不能一看今年涨，就忘了前两年的跌。
风险意识抗住高蒜价诱惑
“大蒜价格往往是高一年，低几年，在蒜价的起伏中，受害最大的就是普通的蒜农，他们的辛苦劳动往往换不来应得的回报。”
永年县小有名气的大蒜经销商张文兴自己也种着几亩大蒜。“虽然卖大蒜今年小挣一笔，但我也没多种。谁知道明年蒜价会怎么样啊。”
与张文兴想法一样的蒜农还有小龙马乡北护驾村的吕志军，“我估摸着村里大蒜种植面积基本和去年持平，甚至还比去年少。”在永年县大蒜种植比较集中的种植专业村北护驾村，他告诉笔者，面对今年的高蒜价，自己并没有再多种大蒜的打算。“一看蒜价高，大家都多种，明年估计又得跌了。村里人现在也都学乖了，光跟风种地，价钱高了多种，贱了就少种，最后老赶不到点上，还是赔钱。”“今年永年县的大蒜种植面积较去年并没有增加，蒜农们没有盲目跟风种植，说明蒜农们有了一定的市场风险意识。”永年县蔬菜局有关负责人告诉笔者。
据永年县蔬菜局办公室主任任肃科介绍，去年永年县的大蒜种植面积比以往减少了2.7万亩。同时，由于去冬今春大蒜种植遇到了历史上最大的自然灾害，出现大苗越冬抗寒能力下降，蒜苗死亡，加上干旱、低温影响，大蒜亩产降低了120公斤。
“不过，今年蒜农是减产不减收。”任肃科说，由于蒜薹、大蒜的价格大幅上扬，永年蒜农的收益并没有受到影响。
蒜种投入一亩就得增千元
“除了风险意识增加，好多蒜农不再跟风种地了，种植大蒜成本增加较大也让蒜农们不愿扩大大蒜种植面积。”任肃科告诉笔者，今年种植一亩大蒜光蒜种一项就比去年要多投入近千元。
原来，在蒜区的二级蒜种就已经达到了每公斤4元左右，比去年大蒜种植期每公斤0.4-0.6元价格高了近十倍。
在西张寨村，笔者了解到，少数蒜农看到目前的蒜价已经到了3元以上，就把预留的蒜种进行出售。一位蒜农认为，“现在大蒜这么贵，明年的价格还不知道怎么样，说不定到时候卖大蒜的钱还不如现在卖蒜种的钱多。”
吕志军去年种了6亩大蒜，说起今年的大蒜行情，吕志军充满喜悦。“蒜薹加上大蒜，每亩能挣5000元左右。光大蒜能挣2000元。前两年蒜价持续低迷，种大蒜收益很少甚至赔钱，今年蒜农们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喜悦之外，吕志军更多的是冷静，“种植大蒜投入太高。”
据介绍，大蒜播种不能机械化作业，要把大蒜一瓣一瓣种下去。种蒜时，蒜农要在地里跪着或趴着，非常劳累，种植一亩大蒜就需要5个劳动力劳动一天。此外，浇地、覆膜、扫蒜芽、人工破膜等一系列烦琐的劳作使许多壮劳力也会望而生畏。
“机耕地要近百元，化肥、复合肥要四五百元，地膜要几十元，再加上浇水、病虫害防治和雇工等投入，种植一亩大蒜投入资金至少要上千元。收获大蒜后还要留三分之一左右的蒜种，所以虽然看起来蒜农们由于高蒜价挣到了一些钱，可实际上我们的收益没有想象的那么高。而且，蒜农们的劳动投入都是不计入成本的，我们挣的也就是辛苦钱。”
在西张寨村，提起种植大蒜的辛苦，一些蒜农也是深有感触。蒜农张大爷说：“现在许多年轻人觉得外出打工比种大蒜合适。有的种蒜户觉得种蒜辛苦改种了小麦。”
采访中，不少蒜农对笔者表示，今年种大蒜的确是挣到了一些钱，可是前两年的损失太大了，两者相抵蒜农收益微乎其微。
“不算人工，除掉成本我们每种植一斤大蒜收益差不多一元钱，按照亩产2000斤大蒜计算，除掉去年的亏损，两年下来光大蒜每亩的实际收益还不到1000元。”一位蒜农说。“大多数蒜农出手卖蒜时的蒜价也就是每斤一块多钱，不到两块。我认为种植一斤大蒜的成本加上劳动量，这个价格并不算太高。难道我们辛苦劳动一年，每斤大蒜几毛钱、几分钱才算正常？”不少蒜农对社会上“蒜农挣了大钱”的说法不以为然。
